【APEE】不老巫师与他收养的孩子 （二）
姗姗来迟的第二章。
反正也没人会看
我流向APEE
童话风
现如今是最为炎热的夏季，AP那如同吸血鬼一样包得严严实实的打扮不出意料地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他并不习惯于这个视线便将目光集中到领着他走的孩子身上，尽量地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材料用完了，而且这个药“客户”现在非常需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再踏上这座镇子一步。
镇子的一切对于他来讲都糟透了，喧闹的声音，周围人的视线，这都是他长久以来没有接触过的，他想他永远都无法适应这两样东西，而领着他的erblu反而很适应这里的环境，时不时就会因为周围的事物而停下脚步与他交流。
本来他是可以一个人来的，但他禁不住孩子的乞求，只能将他带来了。
他对周围的事物可不感兴趣，所以他开始观察起面前的erblu,不知何时，那个小小的婴儿已经长得有他腰高了，低下头便能看见他银色的发旋；而牵着他的手也从肉乎乎的小手变成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尚在发育中的双脚踩在石板路上踏踏作响；最不缺时间的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收养的这个孩子已经八岁了。
八岁对于人类来讲是什么概念他不知道，而他所见到的八岁孩子时常带着笑容，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乐于去尝试任何东西，就是这点让AP有些无奈。
城镇的街道错纵复杂，稍不留意就逛到其他地方了。
“你知道材料哪里有卖？”
“嗯......不知道，但我想走走就能遇见的了”
“为什么不去问下路呢？”虽然他并不想与人类有接触但这无疑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这个想法一出他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或许来之前他就应该意识到什么，只是太久时间没有感受到了令他迟钝了起来，小孩子的直觉更加注意到了什么，erblu立马抓紧了他的手往前加快速度走着，逐渐从走演变成跑，与此同时的身后也传来了许多人追逐的脚步声。
“往这边。”AP反客为主，拉着erblu进了小巷，身后的人们也跟着进了巷子，erblu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们，大约有四五个人，
有男有女，面上都带着怒容。他再望回领着他走的AP，有点想不到平时一直待在家里的AP跑起来看上去那么轻松，连他也开始有点跟不上节奏了。在穿过不知道多少个小巷口之后，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他这才有机会去问AP
“为什么要追我们？”AP没有回答，拉了拉头上的帽檐往前走，拉着erblu的手也没有松开。
“他们讨厌我们吗？”erblu继续问道，他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就有些后怕，时刻张望着周围会不会再突然出现那群人
“不...”他们只是讨厌我。
“对了对了，AP你很熟悉这里吗？我看你。。。”
“不，随便走的，巷子容易摆脱人。”
“这样吗！”
他们在巷子里转了几圈，确定没人再追上来之后便随便找了处地方出去，他想，任由“客户”说吧，反正他不想再踏进这个镇子一步了。
“回去吧。”
“就这么回去，不要紧吗？”
“他不难说话”“他”自然指的是“客户”了，erblu从未见过所谓的“客户”的模样，交易的时候他总是不在，像是刻意不被允许接触，但他总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是十分可怕的人或者是非人类。
erblu不知道AP与他的“客户”之间的关系，但不难得知AP很厉害，说明他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我们就回去吧。”
erblu笑着跑到AP面前，变回他牵着AP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找找看啊，就这么放弃有点可惜，AP？”
走着走着他发现AP停了下来望着什么，他顺着AP的目光去看——
那是一座巨大且雕刻精美的雕像，穿着长裙，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双手交叉于胸前，背后生这三对羽翼。
erblu头一次见到这样的AP，他的表情毫无变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夹杂着转瞬即逝的悲伤。
“ap?”他试图性的叫了他一声，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
他想起来了，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这么仰望着这具雕像，那时候他也是一个信徒，在神的雕像面前做虔诚的祈祷，后来...后来他怎么样了？
他努力去想，但后面的记忆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一样，朦朦胧胧的，仿佛触手可得却又怎么样都挥不开那层迷雾。
从神像后面的教堂里出来了一个青蓝色的人影，那青蓝色的身影把AP从他的走神中拉了出来，把目光从雕像上缓缓移开，而待在一旁的erblu看见AP缓过神来了松了一口气。
erblu很想出声问AP怎么了，可AP的脸色看上去不对。
他不禁想到这个雕像是不是他的仇人啊之类的，在脑内进行了一番大型连续剧，最后还被敲脑袋了。
AP很快便恢复成了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拈了拈帽檐便继续往前走了。
“走了。”
“哦哦！”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他还是将疑问压了下去与AP一同离开了这个城镇
教堂后青蓝色的身影望了一眼AP的背影，随即又转身回了教堂。
在那天晚上，一向不会做梦的AP梦见很久以前的自己，
自己跪在神像面前祈祷，从前自己会认认真真梳理好自己的长发并把它扎好，现在散的已经差不多了，手上漆黑的纹路在往上蔓延，他不忍去看自己所受到的污染只能不停地进行祈祷，期望神能救他。
慈悲的神是不会弃他的信徒不顾的！
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是最后，他所祈祷的神也没能给他救赎。
不甘与恐惧的情绪通过梦境传到他的心里，如同潮水一般要将他淹没。
这个梦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他知道如何摆脱梦境，在很久以前他老是做着噩梦的时候他就能很熟练地摆脱掉了。
可怕的不是梦境，是醒来之后仍然是噩梦。
他猛地坐起身，不断地深呼吸来调整情绪，待平稳得差不多后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陷入了沉思。往后的事他已经记起来了，没能得到救赎的自己一边承受着被侵蚀的痛苦一边躲避着人们的追杀。
过了这么久这些事情早已无法对他的内心产生波动，所以他也有些好奇为何在梦中能感受到久违的恐惧。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借着月光看到了他已经遍布黑色纹路的手。
之后他便得到了宛如被诅咒一般不老不死的寿命，研究起了许多没接触过的魔法，制作魔药与人交换物资，不断地去接近世界的真理，他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想起了这么多事后也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多大波动，但他情不自禁地就想为自己的过去叹息一声。
“AP？”erblu在听到AP起床的声响后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匆忙提着一盏小油灯过来，erblu和AP都是那种睡觉特别浅的人，稍有些声响就会醒来，更何况因为房子小没有多一个房间，erblu就睡在AP对面，在看到AP没事，周围也没发生什么事之后便安心了下来。
“没事。”在看到erblu来的时候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油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那样的真实告诉他不在梦境之中。
得知AP没事之后的erblu也没有走，反而拉过小板凳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托腮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解决呢！”
AP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erblu，你相信神吗？”这是第一次AP主动搭话，这是纠缠了他上百年的问题，答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但他想知道其他人的答案。
“相信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erblu从被他捡回来起就一直待在这个森林没有去过别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也包括了神，他曾经在AP众多的藏书中看到过。
“可神从未回应过任何人，甚至抛弃了你，为什么你还要相信他？”AP曾在以前对erblu讲过erblu他的身世，他是在战乱时被遗弃的孩子，差点就死在了野兽的口中。
“你本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待在这一望无际的森林中，那里有你的同伴，有爱你的父母，可是这些你都没有得到。”erblu没说话了，他隐隐之间察觉到这和白天遇到的事情有关。
“但我啊，一直相信神是爱着所有人的，”他说，“但是神是很忙的每天都要听这么多祈祷，肯定没有办法及时给予回应。”
“所以啊，就让我和AP相遇了。”
“虽然我的确挺向往外面的生活的，但我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件坏事，至少每天都无忧无虑的，更重要的是，有AP你在，告诉我不是一个人。”他从椅子上离开，过去抱住AP，erblu相信，肢体的直接接触更能让人安心下来，这确实有效，AP一颤，没有推开他，静静地听他接下来讲的话。
“当我快要死的时候，AP出现给了我活下去的道路，所以现在AP遇到了麻烦也让我来帮忙，”他缓缓拍着AP的背“我是能带来好梦的精灵，来让你睡好觉的，所以放心吧，这次你一定能做个好梦的，因为我在这里。”说着，他抱着AP更紧了。
明明不过是一个年仅不到十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
明明没有经历过痛苦为什么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的戏言，但是为什么？
AP悄然摸上了自己的眼睛处，那里正有液体在往下流。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的情绪了。
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只是小孩子的戏言，却从这份坚定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份温暖并不强烈，如同黑暗中的微光一般渺小又亮眼。
思绪被拉到了很久以前，自己仍然是信徒时在神像面前所做的一次次祈祷。
而自己当初所做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应。
现在他大概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了，无论自己心里怎么清楚神是绝对不会回应自己的，但破碎的心里仍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份他作为人时的期待，那份期待太过强烈，无法完全消失，一直保留在他心里最深处。
当他见到被抛弃的erblu时他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所想的不过是一句话
是否除了被吃掉以外还有别的选择？
然后他便行动了，他一直都是个行动派
万幸的是有人告诉他，他没有做错选择。
这次AP没有再梦到以前的事了，是如同往常一样一片漆黑，可又不同于以往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里出现了一个人，或者说只是一个白色的剪影，他的存在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中尤为突出，当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剪影要比他矮上许多，这份惊讶甚至让了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梦境之中有实体。
他温柔地握住自己的手，那只手比自己的手还要小上一圈，手上温暖的温度从指尖传达到了他的大脑，熟悉的又令人安心的触碰，
让他想起了家里那个孩子。
他的脚步很轻，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有了颜色，这些色彩从他的足底蔓延，直到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所做的唯一能被为梦的梦。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平常拉着的厚重帘子也被拉开，这也是erblu做的，小孩子向来不喜欢阴暗的地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照在他身旁熟睡的erblu身上，他这才发现他的手被握住，看着睡得正香的erblu让他想起昨晚erblu所说的话
做了一个好梦呢。
那一刻起，他想起了很多的事，不知从何时开始帮自己的忙；一时心血来潮地拿自己头发来练手；想要尝试施展魔法结果因为没有魔法天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有赠予他手上的小白花。
所有他以前认为的毫无意义的回忆片段交织在了一起
没有缘由地，他想去摸摸erblu的头发，但为了不吵醒他，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将手揽了过去轻轻抱住了他，像是抓住了那一缕阳光。